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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贤文:艺术理想从未改变 我的梦中一片灿然-凯发公司

新安晚报 安徽网 大皖新闻讯 今年6月,宰贤文开始了为期三年的乡村挂职工作。从安徽省人民政府文史馆驻馆画家到霍邱县彭塔镇隐贤村两委第一书记,变的是环境,不变的是对艺术的理想与追求。近日,艺术名家宰贤文做客由古井贡酒年份原浆古20冠名播出的大皖徽派直播,他用散发着泥土芳香的画作和最新鲜的乡村挂职感受,为我们展开了他一以贯之、生机盎然的艺术创作之旅。

慢慢进入角色 跟乡亲们打成一片

徽派:您对新角色适应的怎么样?

宰贤文:我觉得有个过程。刚开始有点茫然,因为这么多年一直搞艺术创作,对于一些具体的行政工作没有太多的思考,就怕工作做不好,艺术也完蛋了。因为我一直是画黄山的,差不多来来回回二十多年了,一下子离开了黄山,不知道能不能画好。谁知道我已经去了四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两个月的时候,我就跟村里啊,镇上啊都非常熟悉了。我就跟大家很坦诚很自然地在一起交流,我真觉得他们可爱可亲可敬。可爱就是他们很执着,根扎得很深,有很丰富的农村工作经验,但其实又很单纯,可以为了一件事情24小时不睡觉,连轴转;可亲就是他们真的一处就像兄弟姐妹,像亲人,他们也老表扬我,说我很谦虚;可敬就是他们对很多事情很真诚,这让我很敬佩,交往以后也是打消了我对工作的担忧,就像他们说的,咱们在一起,没有什么干不成的事情。

对于绘画来说,一开始过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画,就天天拿着在黄山的写生簿画。有一天我们这里的村干部说:“宰书记,我们这里风景这么好,你不画吗?”后来我就深入田间地头,散步的时候走到哪里,我就勾两笔,感觉很好,慢慢地就像一个演员一样进入了角色。

徽派:您对村庄也有感情了吧?

宰贤文:这个村子我真的要宣传一下,它是一个千年的古村落,宋代的时候,大文豪韩愈最好的朋友之一董昭南就隐居在这,他是韩愈佩服的文人,在韩愈文集里,大概有三篇文章是专门写他的,我们现在还能找到。他在当地干的事,按现在的话说,叫乡村文化振兴,开私塾,搞教育,影响了当地一大片。我们那里的人都是非常有文化的,与这个传承是有关系的,他一直影响到了现在。我们那边有个塘叫染坊塘,就是董昭南写完文章要洗笔,塘都被染黑了,当地人就起名叫染坊塘。但毕竟年代久远,有很多东西都消失了,只留在记忆里,留在书本里,但他的精神还在。虽然这个村子的人文积淀还不那么明显,但跟其他乡村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徽派:感觉您继黄山之后又找到了一个精神寄托场所。那乡村琐碎的事务对您的创作有影响吗?

宰贤文:不影响,而且我觉得是助力,真的助力我的艺术创作和艺术思维。因为它首先开拓了艺术的思路和视野,对自己是一种反叛。我之前画的是很唯美的山水画,体现出人文主义情怀,这也对,但我总觉得我绘画的养分还不足以支撑我一直坚持的新安画派的创作和延续。就像在画黄山的时候,雄伟也好,崇高也好,你能不能找到它的根?它的根有多深?这跟我今天在隐贤村的状态和文化是不矛盾的,我觉得是延续过来的。我希望通过这三年驻点乡村能抓住这种感觉,来提升我绘画的厚度也好,丰富也好,辛辣也好,我觉得要灌注在里面,相信几年后我的绘画会有很大的变化,因为在我的梦中,我想画出新安画派的灿烂。

在近代,著名画家黄宾虹先生把新安画派拉向了笔墨的灿烂,赖少其先生把新安画派拉向了色彩的灿烂,那今天我们能不能来一点乡村真实的感觉?讲实话,作为60年代生人,谈文化传承是比较尴尬的,我们根本不敢说自己有很厚的基础,如果有一点,也是用力刻苦学来的,但那是不够的,所以如果我希望在艺术上能有一定的高度,那必须去寻找另外一种养分去扎实和巩固。我觉得到现在我还有理想,还有梦想,虽然快退休了,但我觉得我的艺术创作才开始。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隐贤村,开始我绘画的融合。所以在隐贤村,是我的起点,也是我艺术上一个很大的节点。

艺术理想未变 人心应该越小越好

徽派:现在看,您的艺术理想有变化吗?

宰贤文:我觉得一直没有变化,就像我的老师赖少其先生晚年送我的四个字:一以贯之。我觉得选派到隐贤村当第一书记,搞艺术创作,跟我在黄山采风对艺术的理解没有变化,本质上还是那个艺术观念,只是表现的形式,艺术的对象发生了变化,从山水变成了乡村。我觉得中国人对乡村,对山水都有种骨子里的依恋,一种情怀,而且面对这么大的乡村,包括我过去面对山水,最大的感觉就是,过去我们觉得去大山里自己好渺小,但人是渺小的,心是膨胀的,感受到山水的精神;但是到乡村里,心都渺小了,这是真正的渺小。我在那里租个房子,工作之余创作,我反而觉得创作时间变多了,因为人在那里很单纯,远离城市,很安静,那时候我觉得是我精神最旺盛的时候,心也变得越来越小了,没有太多的欲望和关注,更关心我的绘画,认真去画就很开心了。但是心小,后面得有精神,气要大。中国有句话叫“养浩然之气”,在绘画里最后体现的是你的浩然之气,你的精气神,这些要有了,那你的心越小越好。

徽派:您有过心大的时候吗?

宰贤文:很大,曾经也膨胀得找不到边,觉得自己不得了,现在想想挺可笑的。幸运的是,我一路走过来了,如果随便哪一步放弃了,那我的艺术人生也就夭折了。今天我已经回归现实了,因为很多东西不是你想成为就成为的,它需要营养,需要土壤,需要环境来滋生这棵树,就像赖少其先生,他自己努力是一方面,那个社会也成就了他。他一生追求的是革命的精神,转化到艺术创作上,是一股顽强的力量,所以他的画给人一种像铁一样压到你的感觉。很多人觉得看不懂赖老的画,觉得黑乎乎的,支离破碎的,其实他的画给人的是一种精神,达到了灵魂的境界。

徽派:您说您从来不是纯粹的艺术家,没有脱离社会,还是接地气的。社会生活对艺术创作来说是双刃剑吗?

宰贤文:接地气也好,双刃剑也好,我到了这个年纪来理解就一点不矛盾了。西方哲学说矛盾是对立统一体,中国古人讲究阴阳,任何事都不是绝对对立的。现在都说艺术家要有担当,艺术为人民,每个人都在做,只是做法不同。如果给一个人最好的条件,什么事都不用干,就搞创作,那他能成为画家吗?我不相信,因为他没有历练,没有感觉,没有那种一往无前,不死不悔的精神。反正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才,我觉得自己是小草,压倒了也总能在其他方面冒出来。当你有这种精神的时候,也没人压得住你。我现在的牢骚慢慢少了,经历很多,我很感谢历来走过的单位,给了我很多思考。现在觉得我在画画上面有很多办法,不害怕了,能画到我思考的那个点了,很开心,我会不断地画下去。

自在进而自信 记录乡村美好状态

徽派:您对别人的评价介意和思考吗?

宰贤文:会思考。不思考那是不现实的。从艺术的一开始来说,那时候思量非常多,看重别人的表扬,摒弃别人的批评,恨不得都是好的;后来也接受批评,但不往心里去,我该怎么做还怎么做;现在随着年龄的成长,对外界声音的分辨度变高了。因为有人讲你好不重要,有的人讲你好很重要,有人是礼节上的,不过心;有些人过心的,比如郭因老说我好,我就很开心。

批评也是一样,对过心的批评,我会调整。现在我对很多东西的关注也淡了很多,主要关注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干。有些东西也来不及再纠结了,该做就去做。我相信我们村会达到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给自己的责任是,记录现在乡村的状态,美好的善良的场景。小时候很向往艺术家,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现在不敢自称艺术家,因为远远没达到灵魂高度。但我很开心,我就是积极学习的“小学生”。

徽派:其实这是一个人对自己艺术自信的状态。

宰贤文:我很认可你的话。不自信是画不好画的,但是自信跟任性是两个概念。我现在经常喜欢在画上写两个字,自在。只有人生达到自在了,才能自信。我经常跟朋友说,我一画就觉得画得不好,做一件事也绕了半天再做,实在脱不掉再推推,我自己总结叫“推拖拉”,长期都是这个状态。我知道这个缺点,但一直在调整,特别是在绘画上,自己跟自己说不。很多朋友说,你花卉画得好,为什么画山水?我觉得这是内心的一个坎,一定要迈过去,慢慢达到自在和自信。

梦里一片灿然 要与时代脉搏共振

徽派:老百姓会看您的画吗?

宰贤文:我想先补充一下关于俗事的回答。中国人对俗的认识是很丰富的,它有贬义,也有褒义,我们有民俗学,跟老百姓有切身关系的。老百姓的事是俗事,但里面会产生大事,有大学问。过去觉得俗事是贬义,今天改变了,这就是真正要面对的,每个人都回避不掉的。一旦面对会很快乐的,很多问题你接受了就解决了,你会跟大家打成一片,蹲下来给老大爷递一支烟,跟老太太聊个天,不是让别人舒服了,是自己舒服了,自在了。老百姓很好玩的,他们觉得我画这个好辛苦。前几天一个老大爷看我在画画觉得我不容易,要回家炖鲜开水给我喝,我很感动。因为旁边一直有个说话的人,他们也觉得挺好的。

徽派:以后的作品会有新的思考吗?

宰贤文:我不会去变。环境改变,很多东西会变,但不是你的改变,它是随势。今天要不要出新,石涛先生讲过,笔墨当随时代。真正的艺术家对艺术的考量,对时代的参与,笔墨肯定会有时代的烙印。传统是什么?是流淌的血脉,这个文化传承的血脉有多纯正,你的文化就有多自信。创作要跟时代脉搏共振,不要回避。

徽派:您现在经常做的梦是什么?

宰贤文:越来越丰富,也越来越说不清,梦里的感觉不清晰,但梦越来越多了,越来越大了,我坚持在做。总结一下我的梦,一片灿然,坚守也好,追求也好,等我醒的时候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新安晚报 安徽网 大皖新闻记者 李燕然/文 薛重廉/图

编辑:陶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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