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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执行副主编赵宏兴:文学让人对生活对社会保持温度-凯发公司

访谈视频


新安晚报 安徽网 大皖新闻讯   12月2日下午,《清明》执行副主编、一级作家赵宏兴,做客由古井贡酒年份原浆古20冠名的大皖徽派栏目,通过徽派直播分享一位文学期刊主持人眼里的文学与创作。从著名文学期刊《清明》,到当下文学现场,从文学新人培养,到个人文学创作,赵宏兴直言,虽然艰难,但是能看到年轻人的无限可能性,能看到纯文学的无限可能性,看到某些坚守的价值,和这种坚守带给自己带给生活带给社会的温度,自己的一切付出也是值得的。


杂志的两个硬件:作品和新人

赵宏兴接受徽派直播访谈


徽派:作为主持《清明》工作的副主编和作为一名作家,哪个身份对您来说更具有挑战性?

赵宏兴:执行副主编的岗位对我挑战比较大,《清明》是全国名刊,创刊四十多年来,获得了很多重要的荣誉和奖项,在期刊界和读者的心目中,都具有重要的地位。现在,由我来主持这本刊物的工作,一方面是领导对我的信任,一方面是对我的挑战。我在《清明》工作二十多年,从基层工作一步步做起,对杂志社的每项工作都十分熟悉,也充满着热爱。现在是文学边缘化的年代,面对困难,我不能懈怠,只能砥砺前行,这几年,我和同事们一起努力,创新思路办刊,用心用情办刊,瞄准一流办刊,取得了不菲的成绩,比如获得中国出版政府奖、安徽省政府奖,中国作协主席铁凝给我们题辞等,这些成绩的取得都是不容易的,也得到同仁们的肯定。

徽派:在您看来,《清明》杂志最核心的竞争力在哪?

赵宏兴:文学刊物,要提供给人们文学生活,文学生活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的,但有一部分人是必须的。作为文学刊物,它的核心竞争力首先便是作品,作品必须要优秀;几年来,我们发表了蒋子龙、张炜、叶兆言、刘醒龙、梁鸿、邱华栋、徐则臣等著名作家的作品。作品年转载率最高时达到45篇次,并获得中国小说排行榜、《小说选刊》年度大奖等,这都是核心竞争力的体现。其次,是对文学新人的培养和扶持。《清明》创刊43年来培养了一大批文学新人,他们从《清明》跃上了文坛,成为著名作家,譬如石楠老师,她称《清明》是“母刊”,譬如蒋韵老师,他的第一篇作品是在《清明》发表的,她参加的第一个笔会是《清明》举办的,这样的例子很多。进入新时期,我们更加加大了对文学新人的培养,今年,我们在杂志上开设《90后》《新皖军》的专栏,目的就是培养安徽的文学新人。


徽派:在很多人刻板的印象里,《收获》《清明》这样杂志界的老牌劲旅,只要名家的作品,这个《新皖军》对年轻人是莫大的鼓励。我们采用的标准是什么?

赵宏兴:开设《新皖军》这个栏目,我们有一点自己的想法,首先发表的稿子要达到一定的文学水准。《清明》选稿要求很严,一般要经过三审,最多时要经过四审,从编辑到编辑部主任到终审,大家都要写上送审意见,这个稿子有啥长处,有啥短处等,最终才决定稿子能不能用。培养青年人,是一个杂志义不容辞的责任,关注一个青年人,我们更要看到他们在文学方面的潜力和韧性,那些“过把瘾就死”的创作不在我们的关注内;当然青年有稚嫩性,这也正是青年的优势,他们具有冲击力和无限的生长空间。

徽派:编辑选稿的眼光很重要,什么样的作品才能打动你?

赵宏兴:《清明》主要是以中短篇小说为主,有散文和诗歌栏目。一篇好的小说,必须从多层次考虑,如主题、人物、情节等等,各个方面都要能体现出来文学水准。当然作为小说,最能打动人的还是人物,我们在阅读一篇作品时,读者的情绪往往跟作品中的人物命运起伏,这就是打动。一篇小说,人物塑造成功了,一篇小说就基本成功了。现在年轻人的创作,和前面的作家相比,他们出手的作品质量都很高,因为他们的文化程度高,阅读面广,现在什么书看不到?所以说,现在的业余作者或者说年轻人,创作能力都很强。


文学刊物要有责任担当

合肥古井体验中心徽派直播现场


徽派:无论从创作者角度还是从主编角度,您都很看重文字背后作者的思想性,你是如何体会的?

赵宏兴:思想性是决定一个作家创作能力的重要因素,从实践来看,生活经验是有限的,但思想性是无限的,思想性决定一个作家能走多远,是一个作家区别于另一个作家的独特性。思想性是我们一直在强调的,是一个宝贵的资源。现在我们的读者,或者说有些作者,写作更多注重的是娱乐性,特别是网络写作,但对于真正追求创作的人来说,一定要加强思想的磨练和学习,娱乐性不能走远,只能消遣,不能给人提高人生的修养和认知。

徽派:现在年轻人容易陷入失语的状态,使得创作和流失都很大。

赵宏兴:前面我们说到文学生活,文学生活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的,但有一部人是必须的,这就使得文学越来越小众化,不像上世纪80年代,八小时以外大家都找本书来看。但我们在调查中得知,越往上走的人,文学生活越强,阅读者越多。普通人就在手机上看看,打发一点时间,和阅读离得远一点。我有一个比喻,如何做一个智能的人,这就要阅读。过去说做一个智慧的人,智慧似乎离我们很远,看不见摸不着。现在有了智能手机,我们说要做一个智能的人,大家就有体验了,做一个智能的人,即专业 ,就是要通过大量学习和阅读。现在学校里在给小学生做双减,老师最强调的就是阅读,阅读要选择优秀作品,这就是我们文学的功能之一。我们在走访中得知,有的一家三代人都在读《清明》,先是父母读,然后影响自己读,自己又影响孩子读。还有的人家把多年来订阅的《清明》收藏着等,这些事迹都感动着我们。我在图书室里,看到《清明》被翻得卷了,染上了菜渍烟渍,就觉得很开心,说明我们的刊物很受读者喜欢。


徽派:最近听说长三角办刊人本打算聚一聚的,你们对办刊有没有共同的困难和困惑,一般会探讨一些什么样的话题?

赵宏兴:我们研究得比较多的就是在新时代的背景下,刊物如何贴近人民,贴近时代,如何用文学作品反映我们这个时代的心声。文学刊物要有责任和担当,不能脱离时代,要多出精品力作,多刊登一些带给人们美好希望的好作品。办刊人对刊物要有感情,如果和刊物两张皮,是办不好刊物的。

徽派:内容是王道。

赵宏兴:对。对文学的探索,是我们办刊人必须面对的课题。文学走了这么多年,什么主义什么流派似乎都发生过了,接下来会不会有新的文学思潮出现?这也是办刊人的艰难所在。作为一个期刊的负责人,我们必须要有精准的视角切入文学现场,呈现文学现场,而不是后知后觉者。一个时代的文学现象或者名家都要能够在自己主办的刊物上留下烙印,而不是遗漏。让自己的刊物能够为中国文学史贡献几行文字,我便觉得足矣。

徽派:您既在主持《清明》工作,自己也笔耕不辍,看别人的作品和自己去创作,文学体验有什么不同?

赵宏兴:个人创作和做刊物是不一样的。主持工作要以刊物为主,写作以自己的个性为主,是我个人的选择。刊物有公共性,即它的办刊宗旨不能改变,发表的作品要能突出刊物的特点,一代一代编辑都是围绕着这个宗旨工作的,可以用“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来形容。而个人的创作是可以改变的,以自己的创作兴趣或创作目的为主。写作和编辑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也有相互帮助的作用。使我即使不在写作时,也始终保持在文学现场,保持对文学的敏锐性和观察性。如果对文学很陌生,那是办不好刊物的,也写不好作品的。但反过来说,审读大量来稿,处理不好,也会影响自己的写作能力,因为做编辑肯定要看很多不优秀的稿子。从阅读层面来看,做编辑看稿子,是用批评的眼光看,总是在找稿子的毛病,不能让稿子带“病”上刊物,作为写作者来阅读,总是用欣赏的眼光看,就想从中有所收获。以上这些问题,如果只做一项工作,是不需要选择的,但编辑和作者都融合在自己的身上,这些问题就要去处理好。


《清明》的荣誉让我更有价值感



徽派:你是如何看待个人创作的成绩与刊物取得的成绩?

赵宏兴:刊物发出来的肯定是优秀的稿子,但大量工作是功夫在诗外,那种沙里淘金的辛苦是许多人不知道的。这几年《清明》获得了很多重要的奖项,填补了一些空白,这都是我们集体劳动的成果。至于我个人的创作,虽然在国内重要的刊物上发表了一些作品,并被转载和评论,出版了十多部作品集,获得了几个重要奖项,但是相比较来说,《清明》获得的荣誉让我更加珍惜,更有价值感。

徽派:这是几本你刚出的小说集,我翻了一下,很多主题都和父母兄弟有关系,这个主题的选择和您的成长有什么联系?

赵宏兴:前两年我突然想写亲情系列,想塑造一个父亲的形象,因为对这一段生活比较熟悉,就想从自己熟悉的地方下手,在之前,我也写过一些作品,但都是一些探索性的,或者说先锋性的东西。这次是用现实主义的风格,集中塑造了父亲形象,写起来也顺手,发表后影响也很大,有的被选载,有的获了奖。

徽派:这跟《清明》的风格是一脉相承的。一位作家创作的背后,滋养的空间是非常重要的,你背后的滋养是什么,来自您生活的土地吗?

赵宏兴:我在乡村长大,乡村生活我是熟悉的,乡村的经验扎根在我的记忆里。作家有两块经验很重要,一个是生活的经验,走过的人生之路,都是生活经验,这就是福克纳“邮票大的故乡”。还有一块就是阅读的经验,必须要用阅读训练自己的想象,训练自己的文学能力,把别人的生活写成自己的生活,比如卡尔维诺整天待在在图书馆里,却写出了很多出色的作品。

徽派:您在写自己的作品时,会用编辑的眼光评判自己的作品吗?

赵宏兴:有。写之前,就有编辑的思维介入,如这个东西写出来好用不好用,主题适合不适合等,脑子里不自然就会跳出这些东西,一方面是职业特点,一方面你知道怎么去写,写废稿就会少一些,写之前基本就能判定稿子能不能用,或者是投到那家刊物适合等。但编辑思维介入过多也不好,使自已不敢下笔。年轻时写东西靠激情,“为赋新词强说愁”,没有什么不可以写,现在写东西靠磨劲,不磨到一定功夫不敢出手。


写作要耐得住寂寞

赵宏兴为徽派题字


徽派:对于年轻的作者,要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写作,小说是遗憾的艺术,你对青年人的写作有何建议?

赵宏兴:每一个成功的作家,都写过大量废稿,这有许多的例证。一个著名作家说过,一个作家的成长,最起码要有写二三十万字的废稿。一篇稿子被否定了,不一定是对自己创作能力的否定,创作要有磨练的过程,譬如《红楼梦》,曹雪芹“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磨练的过程是痛苦的,似乎一片黑暗,很多人都会半途退场了,但成功者往往是那些坚持下来的人。

徽派:就是耐得住寂寞,甘做冷板凳。

赵宏兴:对。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每一份付出都是有收获。文学在外观是孤寂的,但最能丰富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我们曾遇到过一个业余作者,她喜欢读书和写作,但是社交不行,后来她的创作成功了,大家才发现,过去觉得她不好相处,是因为她的内心世界和自己不一样。而文学最适合个性的表达和追求。

徽派:还是要个人的坚持。

赵宏兴:文学适合自学。好多人原不是学中文的,后来转向搞文学,反而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取得了成功。因为文学是开放的,包容的。

徽派:这种包容性和开放性是很重要的,回头看,您为文学付出了很多,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选择文学吗?

赵宏兴:我为文学付出了很多,但是文学也滋养了我,使我的人生走出了不一样的境界。如果让我重新选择的话,我还是选择文学,文学符合我的性情。做文学使我对生活保持一定的温度,而不是冷漠,做文学就是在做“社会关系的总和”,因为文学就是人学。

新安晚报 安徽网 大皖客户端记者 蒋楠楠/文 薛重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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